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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五回色字头上一把刀

这四个大汉不待老板示下,一起齐向李亘身上招呼,或攻正面,或封下盘,或从身后包抄,或由极难防守的方位攻过去,四方皆由四头身形雄壮的狮子,一起扑向身形瘦弱的羚羊,原本毫无悬念的强弱对峙,一下就在刚要碰到他那身铁甲时发生了陡然的变故。

就在他们触碰到李亘身体那一瞬间,个个都如中了邪似的,不知是那身铁甲内有机关倒刺还是浸泡有剧毒,触碰到的一刹那,就烫手般的剧痛难忍,都俱是为之一怔,怀疑这个瘦弱的小武将有什么妖法,一看他一脸焦黄疲态,典型的在边关上厮杀粮水粮水跟不上,时常忍饥挨饿,加上风吹日晒,条件异常艰苦,随时还面临生命危险,哪点像什么高手。

他们哪里知道,李亘可就是从一次次艰险中活过来的,那一次不是以命相搏?哪一次不是艰苦卓绝?又哪一次不是血肉横飞的惨烈?

能活下来的都不是一般人,足以和江湖上二流武夫相匹敌高下,这四个外强中干的保镖,无非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货色,真拼命还是差点意思,除了能恃强凌弱外没别的过人之处,气力或许大,一拳一脚都虎虎生风,可惜打不到人,就是致命的破绽,出手动作不及李亘快,使出浑身七八成气力一时难以收放自如,就会成为高手利用反击的机会。

那边那个络腮大胡子,这种天气还能赤膊,足见身体健硕不亚于真正柔然人,不知在楼里是人多热闹,还是真的一股子蛮劲没地使,需要这种方式发泄发泄,双手大张开,十指箕张,手掌犹如两个蒲扇一样,原本他一出手十拿九稳,即使对方是北卫边关上真正的武将,四人联手还收拾不了?难不成他还是百万军中如入无人之境的一员猛将不成?

看似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掉的,也好完事了下去吃肉喝酒,美美睡上一觉,至于女人?那可是老鸨的宝贝,有那钱消遣,不如多吃点肉,攒点钱娶个真心实意的美娇娘,踏实过日子,胜过这地方察言观色,还要在女人裙下讨生活?

越是不合理却往往皆有难言之隐,他这副长相,五大三粗,食量惊人,在这烽火连天的乱世,常人果腹都成问题,多养活一个人,就会连累一家人,甚至是整个村子,胡骑时常侵扰边关,你根本不知他们什么时候来,什么时候走,就连半夜都睡不安宁,为了让更多的人活下来,每家每户就会把那些难以存活下去的孩子,或是减轻家庭负担多余的儿童残忍地丢掉,为了能够让其他健康,或是负担小的孩子更好地在这个无情的世道活下去。

生死须臾之间的事,他只能被家人遗弃,就算幸免胡骑蛮横无理地冲杀,能够在艰难的环境中长大,依旧养成了东躲西藏的性格,即使他们长得身形巨大,四肢健全,体型发达,人的秉性始终改变不了,无论是柔然人还是北卫兵马,都存有害怕的存在,视为噩梦般的存在,他们就是这个世间的杀神,魔鬼。

沙场上与人拼命的事好像又做不来,说不定残忍的柔然兵马无情冲杀过来,一条小命,不,甚至成百上千条性命都呜呼哀哉,还谈什么吃饱穿暖?

他们大多数的最初愿望就是能有一顿饱饭,能有片瓦遮身,床榻被褥睡觉,完整暖和的衣衫不如有个相对安稳的住所。

何况在这个流离失所居多的“坎水营”里,都是无依无靠之人,后来老鸨子要找撑门面,招打手,就过来了,军营那么辛苦不说,随时还没了小命,别给这些实际的平头百姓谈什么光宗耀祖,封妻荫子的大志向,他们更多的是想能有口饱饭吃,不再流离失所到处奔走逃命就行,就这么简单。

其实招打手这事,简直就是胡扯,这年头,边关上的军卒也好,还是颠沛流离的旧国遗民,落拓士族,失意书生,还是昔日的官宦王孙,能到这个地方来,就说明了他们已经走投无路了,手里有几个银子,买醉也好,找乐子也好,至少腰包里都能掏出银子来,哪怕有色心没色胆的,从牙缝里挤出几文钱,买上北卫境内最便宜的“羊羔酒”,然后躲在角落边品酒,边看美人,就算喝得酩酊大醉后要闹事,或是借助酒劲要去牌楼上一吻心仪姑娘香泽,一看到这么一些健壮如牛的大汉,一下就疲软了,与其自讨苦吃,不如躲在角落静静地感受着这里的风花雪月。就算翌日清晨,打烊收场,大不了被两名壮汉给抬着摔出楼而已,倒也不怒不恨的。

这年头在心里记挂一个姑娘,还什么都不图的,恐怕也只有这里了,既然她们开门做生意,随便混点营生的事做,挣了三五文铜钱,然后再来买酒赏风景。

酒虽劣,姑娘再也不纯洁,男人嘛,有几个十全十美的,都是一路货色也就别相互嫌弃,何况男人胸中万斤重,也不及女人胸前二斤肉。

女人天生就是男人的劫。

就是那些从边关沙场上下来的北卫军伍,哪一个不是有了几两银子都来这里寻欢作乐,这是想得开,毕竟人生能有几回乐?高兴一刻是一刻。

说不定刚还在女人们的肚子上喝酒吃肉,享受着皇帝一般的待遇,立马号角,战鼓一响,他们就得从床榻上蹦起来,慌张匆忙地衣衫不整冲出楼去奔赴沙场,别说借机脱逃。

北卫军也好,大未也好,就是柔然,整个天下军令都是一样,凡临阵脱逃者,一律斩立决!

哪怕你沙场上怕死装尸体,躲过敌人的弯刀戈矛,有幸活下来,这都可以不计较,但若是军令一响就畏死脱逃的,统统杀掉,否则一支军队还不乱了套。你有事,我有事,边关安危谁来承担?谁来守护疆土?

色字头上一把刀,大敌当前立即到。

尽快完事赶紧到营前“点卯”,所以北卫军伍将士,都是草草了事,全是当作发泄一通。

“点卯”可非儿戏,这是战前战后历经的程序,也是两军对阵实力前后的比较,粗略计算的结果,哪怕经历一场惨绝人寰的厮杀,剩一兵一卒,都会由另一支友邻军伍进行清点,收编,以便下一次地对阵。

这些刚从沙场上下来的军卒大都是些啷当岁的小伙子,要么在两军开战之前这一间隙趁机来乐呵乐呵,但“点卯”决计不能错过,否则战事不等人,就交由“秋后算账”的说法,这个并非真的“秋后算账”,是说五人为伍,由最小的士卒阶级长官负责,假如没看管好手下,或是对部下亵慢怠战,畏死逃跑,其余四人皆受处罚,或进行边关上筑建城邑的劳役,严重者还会立即连坐。

原本充军者最为命苦,要是再因这样不珍惜自己性命,还连累一军或是同生共死的袍泽,那这种害群之马宁杀错不放过,为什么还要与胡人对阵的同时,担心自己这边害死自己?

军法严厉,才能激发每位将士奋不顾身地英勇杀敌,若是一个个只图安逸享乐,人人都畏死惧战,整个华夏民族沦为奴仆,还谈什么四海一统,万福来朝?

李亘前后左右皆是凶险,他看似普通军士,又不是那种趁着“点卯”就出来找乐子厮混之人,他可是堂堂北卫军阵上有急事要事的校尉,只比都尉小一级,可是比百长还要大的正统武官,他来是着手解决实事的,至少给这里的游勇散兵们提个醒,刚柔然在自家地盘上吃了亏,必然施加报复,边关上每处城邑营寨,都不可以大意,至于收编还是战略支援,这些都可以是后话,大不了把仅有的脸面、自尊、仇怨都收起来,让最记恨之人出兵出钱,壮大边陲。

总不能让出土地来,眼睁睁看着同胞手足不管,看着百姓们遭殃?任由胡虏们横行霸道?

你就是再好色,在大是大非上总有个节制,自己也不想做个不顾情面,毫不通人情的判官,刚正不阿也不好。

李亘也没精力和心情和她们在这里干耗下去,这四个壮汉或许就是来刁难自己的,根本就不是和自己拼死拼活,所以身形先向后挪动了半步,将身后两个大汉各自的手臂搭在肩头一瞬间,猛然往自己肩头一拉,他们的手臂立马脱臼了。

至于正面的,一个在下,一个由正面,只消退了这一小步,原本或踢或踹,触及不到李亘身体,也给李亘腾出了相对的空间,用脚尖轻轻一点攻自己下盘那位壮汉的膝盖,那壮汉立即痛得抱腿成团,就地打滚。

那三人的模样都没看清楚,倒是正面那个,看似强横,实则胆小,惊诧同伙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打倒,自己收力不及,为求防身自保恐怕也不行了。

十指箕张,竟然被李亘抓住了对方右手食指,朝自己面前相反的方向猛地一折,四人都是靠以快打快,四两拨千斤的伎俩把对方制服。

李亘眼疾手快,出手如电,根本不等这些大汉反应的机会,原本壮硕的身体,结实的肌肉承受疼痛的能力也远于常人,不想个个痛得跟杀猪一样,他们或许迟疑了,但出手绝对是毫不留情的。

要是李亘心生恻隐,就会被四名大汉活活抱住,当作垃圾一样地狠心摔出门外,一时三刻爬不起来。

四名大汉在瞬间就被放倒在地,简直出人意料,就连两位老鸨都觉得不可思议,场面混乱不堪,白梅花、蓝水仙不愿相信这是真的,不过目瞪口呆时惊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,一个北卫校尉就能有如此身手,可想自己雇佣了一群什么样的人,整天供他们吃,供他们喝,关键时候还排不上用场,异口同声地辱骂道:“一群酒囊饭袋的废物,养你们还真不如养条狗,今夜之后你们爱上哪里上哪里!”

李亘虽心怀侠义,可对方又不是什么生死宿敌,教训一番却心生愧疚,他们同是乱世中的苦楚人,只因一口饭吃,才会助纣为虐,也非大奸大恶之徒,再说端谁的碗就得替谁办事,自己占据上风,却害的四人沦落街头。

每念及此处就背心发凉,情急之下既庆幸又后悔,略施薄戒,但手下留情吃苦头的也是自己,看着一击得手,这还是第一次在沙场外与人动手,没想到收获颇丰。

一下子整个黄花楼就热闹起来,楼上不少鱼水之欢的男男女女都粗略穿上衣衫,倚在门前的扶栏上俯视,都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,谁又有这份能耐和本事,居然让黄花楼的四大护法吃瘪,等同于老板娘丢人。

男人除了对女人感兴趣外,就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较量,拳头就是实力,胜者为王,败者为寇,这就是整个天下的规矩。

人多势众不见得就是实力,纵观天下武道,有文质彬彬的读书人一怒天地变色,有三教中的单枪匹马破镜,也有侠客不为名不为利,只仗剑惩奸除恶,还世间一个清平,他们没有背景、家世、财富、权力、甚至功名,这些充分证明男人之间的实力,有时候运气好也是实力的一部分,李亘侥幸取胜,或许跟他平时勤学苦练分不开,更多的是临危不乱,若不是沙场上厮杀出的经验,哪有这么顺利?

他实力如何,这个还真没多少人能看出来。

楼上楼下有喝倒彩的,有目眵神裂的,有拊掌称快的,有投以艳羡目光的,有邀杯畅饮浮一大白的,甚至还有嘲讽这典型就是哗众取宠的,反正千奇百怪,不一而俱,绝大多数是满怀兴致都被不速之客扫兴后的鄙夷和嫉恨。

能和这里不是地头蛇,胜似占山王的“黄花楼”双骄较劲之人还真很久没出现了,以往都是被教训一番拉去喂狗了,生在乱世,人命却不值一文。何况美色当前,还能坐怀不乱者少之又少,要么是和尚要么就是宫帷里不出皇城半步的太监,却很少有血性男儿不贪恋美色的“正人君子”。

这些男人除了骑马上阵快意恩仇,一进到这里恨不得骑上女人的腰肢,在这里展现男人雄风,英雄气概,谁又真正理会这里姑娘的感受?

花钱就是讨欢心的,要是进来就苦大仇深,哭哭啼啼,还不如去边关上打胡人,他们的惨叫声更激起各自的快感。

李亘也明白,为什么李善总是提醒自己,他说的每句话都那么艰涩难懂,似乎话里有话,猜不透也难以琢磨,原来张好在女人身上,色字就把挫杀了他的雄心壮志,哪还有半点心思放在抗击外虏胡人身上。

李亘性子急躁,做事又一板一眼,从没有折中或是计谋,倒不像所谓的官场混迹之辈,为达目的誓不罢休,虽不是莽夫,还算有礼有节,自诩身正不怕影子斜,理直气势也不弱,不过在外人眼里,就是仗势欺人,既然赢了四名“黄花楼”的大汉,也没几个好事之人敢来找他麻烦,这些混迹江湖的,哪个不是猴精猴精的,只要自家门院未起火,别人家就是火光冲天也不管。

“张主事人何在?难道你就不怕追随你的将士们寒心吗?躲在女人被窝里图一时欢快,不顾疆土安危,妻儿老小了?北卫在你眼里还不及青楼重要?”李亘少经人世,也不顾世人异样的目光,始终心无旁骛,他就是来见张好的,不见人誓不罢休哪种。

张好顾不上那么多,即使天塌下来还有高山顶着,山顶不着自然还有个高的顶着,至于这个危城,想必北卫不会坐视不理,既然大将军李善保着寸土不失,想必上上下下还有更多的忠义之士为之驱使,他一声令下,这里就固若金汤,操那么多心干嘛?外面真的大军压境,北卫军奋勇抵挡,此危则北卫危矣,此安则天下安。

张好自忖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定力,这份安宁来自自己管辖的地界叫做“北卫”,屋外楼下乱成一团,大好的心情陡然变得烟消云散,换成谁在甜美的被窝里巫山云雨一番,全身精疲力尽意犹未尽时,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了,陪她共枕的美人儿,姿色不俗,算是这座勾栏烟花所里数一数二的美人,二八年华,容颜清丽,肌肤欺霜胜雪的,尤其是那坚挺双峰,纤细的腰肢,丰满翘臀,那都诱人,尤其是粘人的本事就像活脱小妖精,就是整个坎水营的男人见了也为之神魂颠倒。

粘人的小妖精睡得不深,她心里定是还有什么不能安心的事,所以睡不沉,对于此刻枕边人的她只字不提,就连好姐妹,待她如女的老鸨妈妈也隐晦,唯独对楼下的一举一动听得仔细,一字不落,慌慌张张地穿上粉红孔雀肚兜,准备出门看个究竟,张好也被惊醒了,心情最糟糕透顶了,忍不住询问美人,道:“小孔雀,你这是干嘛去?难不成还有谁敢和我争你?哪我不得跟他拼命去。”

这个叫孔雀的花魁,一脸嫌弃,整个营寨都对张好奉为上宾,唯独她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,满是不厌烦地啐道:“少得了便宜还卖乖,你整日耗在我这里,真当这里是你的中军帐,议事厅了?外面有人呼名道姓,难道你还躺得安稳?”

张好不屑地轻笑道:“有什么不踏实的,我那原配大吵大闹,折腾一番还不是乖乖回去了,进又不敢进半步,认为这里跟她身份地位不符,这里本就是我家,比家还舒服,尤其是有你!”

“嘴里就没句正形,要是真心疼我,为什么总是不答应给我一个实实在在的名分?说到底你就把我当成了取乐的玩偶而已,需要时讨你欢心,不需要还不如床下的夜壶,也怕我给你声誉带来不中听的流言蜚语……”说着就有些啜泣起来,大有人见人怜的架势。

张好一时收敛脸上的嬉皮笑脸,在这个问题上他已经不止一次给孔雀表明了自己的态度,这事怎能操之过急?为何女人总是在这些小事上纠缠不清,搞得大好心情一下全无,甚至暴跳如雷,故作生气地道:“我怕什么世俗眼光,难道我受的非议还比你少吗?为什么你总是不相信呢?即使现在把她休了,我们又一无所有,再耐心等等……”

“还等?我等了一年,两年,可今年都第三年了,这个鬼地方北方的胡蛮子随时都有可能打过来,而且不惜代价攻下此地,到时候谁也逃不走,谁也成为地下亡魂,趁着北卫边关上上下重视,为何不早些离开,非要等到火烧眉毛……”孔雀年纪小,心思跟明镜似的,或许她要的不多,但绝对不能被花言巧语的男人们欺骗了,或许这个青楼虽小,却也是一个大染缸,说不上阅人无数,但绝对心思纤细缜密,女人或许要的并不多,在男人眼里不值一提,但她们只想要一个依靠而已,这样一生都不再被他人左右。

张好每次与她在一起是高兴的,总是在自己耳畔吹风,这点就受不了,原配呢,大咧懂事,任何事都不干预牵涉,这个小美人却像粘人的小猫,时不时还发发脾气,搞得自己焦头烂额,但每次她苦凄啜泣时,又忍不住安慰,道:“现在这个世道无论到哪里都不安宁,心若不净,何处皆是地狱;心若乱时,到处都是恶魔!想开一些,人生苦短,及时行乐。”

孔雀压抑不住心底的委屈,一下就轰然崩塌,说不上吃醋,或许真不该把终身托付给这种人才是,但既然已经错了,回头又谈何容易。

看着她垂泪伤楚,张好情绪柔软了许多,一见美人由不得需要去保护,安慰,迁就,自己最是懂得讨女人欢心,他都拿捏恰到好处,以至于哄得美人欢欣鼓舞,轻声地道:“天大地大,没你我一刻也不会快乐,好不容易才丢下烦心事到美人这里畅所欲言,没想却……哎,这事操之过急只会适得其反,娘子那边……”

小妖精就是小妖精,体贴温柔不说,把持有度,重要的是能拿捏住男人的欢喜,假如此刻一味地受他蒙骗,恐怕会被这个负心郎给欺瞒一辈子,落得个悲戚的下场,醋意更甚,欲说还羞,嘟囔着樱桃小嘴,转身背对着他,假意生气,试图激发张好那点好奇,叮咛一声道:“她好,什么都好,为什么你还不快回去,却赖在这里不走,堂堂坎水营主事居然怕老婆,何必又拿话恶心我?我可不像她,当着街坊邻居,光天化日地令你难堪,你要来便来,要走便走,我绝不会不依不饶的。”

张好心烦意乱,楼下李亘大声喧喝,不见到自己誓不罢休,而面前美人呢,又开始起什么歪心思,加上边关上的事,自己家的一堆破事夹杂一起,整个人都快疯了,所以他想躲这里安静,哪怕一辈子躲在这里不出也愿意,头大如硕地为难道:“美人放心好啦,我心里全都是你,人也在你这里,等我忙完眼前的事,就像江河兄弟一样,冲冠一怒为红颜,把你娶过门,给你一个正正当当的名分……”

“名分?我也不争什么,谁让我出身低贱,只要有个真心待我好的托付终身也就不错了,就算死于战乱也认了,但要是存心诓骗我,然后让我苦苦等下去也看不到任何希望,还不如……还不如……”连说几个,情绪激动,已经难以自己,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。

张好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才能勉强过去,女人有时候不讲理起来,真是令人头疼,小小年纪竟还有这般心机,而且说不出一种名利也极重,这点令张好都感觉到受制于人,没想起初只是连哄带骗就过去了,随后她也学聪明了,只要自己没跟她一个踏实安稳的条件,她似乎也不在孤心造诣,而是相互演戏,说不定找好了别人,在这个乱世,谁不是为了自己,谁又不是粉墨登场?唉声叹气地道:“我好歹也是边关上堂堂一军主事,算不上什么大官,但也是这里的父母官,总不能什么事都放在儿女私情上,我成为千古罪人,那美人也会受其连累。”

孔雀不依不饶地嘟噜起来,她可不管什么江山永固,也顾不上什么民族大义,她或许就要小情小爱,郎情妾意,道:“我喜欢的人只求他心里有我,不求他满心满眼都是我一个,但跟我在一起时,人在我这儿,心却在别人那里,这同床异梦,换作是你又怎么想?至于他是不是什么盖世英雄,还是千古罪人,我都不在乎,我只求他真心爱我,疼我,凡事都能想到我,面临危险就该同甘共苦。”

张好以为还能像以往一样说几句讨好安慰的话就可以蒙混过关,哪想这个小丫头片子,除了床上功夫了得,心智也是老练,果真都不是省油的灯,自己又能怨谁?怨山河破碎?怨乱世不宁,怨圣人不仁,还是该怨世人迂腐?或许白天不闹这么一出,兴许眼前的安宁能长久一些,以前三两话语就能乖乖听话,比哄一只小猫还容易,这一觉醒来,整个人都变了似的,假如学江河一样如法炮制,看来女人都学了乖,三心二意不行,必须是全心实意,这就有点蛮不讲理了,还有北卫正统军职前来施压,耳旁的枕边风,还有白天正室那么一闹后,世人对自己的指指点点,心里就一刻不能平静,赫然起身,懒得与她纠缠不清,还来不及穿好衣衫,只听到楼道上皆是乱哄哄的,看样子闹事之人开始不顾一切地挨个房间找自己了。

既然对方都已经找上门了,自己要是夺窗而逃,以后在这坎水营还有脸见人?何况这个地方本就是自己的,对方就是大将军,不总有走的一天?

这里就是他,张好的地盘,强龙不压地头蛇。口中骂骂咧咧地叱喝道:“什么东西也敢来坎水营叫嚣?坏你张爷的好事。”

随着楼上那间叫牡丹亭的大门赫然大开,一个身形不算魁梧,倒也精壮,面相说不出的英气逼人,难怪会讨那么多女人喜欢,最主要的一点,他风流倜傥,倒不像边关上粗俗悍勇的武夫,他袒胸露乳地站在楼道里,扶着栏杆居高临下,脸上满是愤怒,几月积攒的好心情一下子败得干净,任谁都暴跳。

李亘看他哪点还有半点寨主的风度,除了沾花惹草,寻欢作乐的风流,根本就一点心思没在边陲固防上,何谈军国大事?也义愤填膺地问道:“张好张主事你终于出现了,还以为你龟缩在这里一辈子不出来,没想到终究还是露面。找你好辛苦啊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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